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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生三次后我放飞自我了第60节(2 / 2)


  马车外大街上瞧热闹的都是男人,看到不干净的东西眼睛会瞎掉的。

  一路停停走走,姜莞安详地躺在马车中睡大觉。她为了看陈十娘梳妆打扮特意起了大早,这时候已经困得眼睛睁不开了。

  好在相里怀瑾驾车驾得很稳,让她睡得也极安稳。

  姜莞在迷迷糊糊中胡思乱想,想着他可真得老天厚爱,在他做皇子的时候应当是没驾过车的,后来又做了狗,也不知道他这一身驾车的技术怎么就有的。

  送亲队伍行得极慢,眼看着到县令府张家还要半个时辰。

  相里怀瑾握着马鞭靠在马车车壁上,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热闹纷呈吹吹打打,看上去对眼前的一切没有任何兴趣。

  如果他耳根不是绯色,那就更有说服力了。

  送亲队伍忽然停下,他手上使劲儿勒紧马绳,马儿温顺地踏步慢慢停下。

  队伍最前面被张家小厮拦住,敲锣打鼓顿时一停。安静与满街的红毫不相称,周遭笼罩在一种诡异的氛围之中。

  “快,赶快将人送过去!”小厮急得上气不接下气。

  陈家送亲的负责人脸色便不大好看了,张家这样着急,完全没有礼数,快速到了张府,最后受人诟病的还是他们陈家。

  是以他很果断地拒绝:“万万不可,如此于礼不合。”

  小厮大喘气道:“小郎君要死了,再不去就赶不上了!”

  队伍中立刻一片哗然,负责人脸色一下难看到极致:“快快快快,快走,尽快将女郎送入县令府!张小郎君情况不好了!”

  于是策马扬鞭,送亲队伍立刻以完全不合礼数的速度向张府去。街上只有马蹄声与议论声,再没有方才的热闹声音。

  送亲的队伍像是追命一般,骑马的夹着马腹让马快跑,走在地上的靠两条腿奔跑起来,抬着轿子的轿夫健步如飞。

  坐在轿子里的陈十娘不知道发生了怎么一回事,被颠了个七荤八素,头昏脑胀。

  外面是再顾不得她坐得舒服不舒服了,发狠地赶起路。她在颠簸中勉力扶着轿厢,心里害怕极了。然而她连伸出头看一眼怎么回事也不能,如果被人看到她向外张望,那就是她不合规矩,水性杨花。

  本来还有半个时辰的路走了一炷香时间便到了,一行人累得上气不接下气,只觉得张小郎君还没走,他们要先一步走了。

  原先成亲的各种礼数完全用不上,张家的婆子早已候在府门前,花轿一停,她直接进去将人背了出来,匆匆忙忙地向府里赶。

  “郡主,到了。”八珍小心翼翼地叫着熟睡的姜莞,既不忍心将她吵醒,又不得不将她吵醒,怕她错过成亲现场。

  姜莞醒得也快,在马车上睡到底比不得在房中。她打了个哈欠慢悠悠起来:“怎么走得这样快?”

  八珍摇摇头:“不知道,突然便走快了,连吹吹打打的声音也没有了。”她说着从怀中掏出梳子为姜莞把睡乱的头发梳顺,又将她衣服上的绳带捋平。

  “下车。”姜莞打了个哈欠向马车外钻,相里怀瑾在外面一直等着她。

  见她出来他伸手要去扶她,她撇撇嘴避开他的手,自己轻盈地从马车上一跃而下。

  “怎么回事?”姜莞一面向内走一面问。

  张府门前瘫着刚才送亲的队伍,一路快跑过来到现在还没缓过来,一个个累得上气不接下气。见着有女人光明正大地在外行走,他们身上的疲惫好像都没有了,一个个要竭力支撑起自己去指责姜莞竟敢抛头露面。

  相里怀瑾跟在姜莞身旁回头看了一眼那些人,他们便僵在原地一动不动,心中生出畏惧来。明明是人的眼睛,在他们感觉却像是被某种凶兽盯上。

  反正他们进了县令府,县令一定会狠狠地惩罚他们。这么想着,一群人又顺理成章地躺回地上喘着粗气。

  正堂之中,只有陈十娘一人穿着喜服手牵红绸,并不见张小郎君的身影。红绸的另一侧是穿着寻常衣裳的小厮,小厮的怀中抱着只神采奕奕的大公鸡。

  整个正堂虽然用红色装饰点缀,却是没有半分喜气的。堂中安静无比,完全没有真正成亲时应有的热闹,倒像是审讯时的公堂。

  张县令与陈老爷高坐上方,俱绷着脸,生怕下一刻就有小厮传来张小郎君的死讯。到时候喜事变丧事,喜堂变灵堂,两家可就晦气死了。

  “不要等吉时了,速速拜堂。”张县令催促道。眼下堪称是争分夺秒,一定要先让这亲事给成了。

  唱礼的也没听过这种要求,但县令吩咐只好照办。于是他清了清嗓,立刻唱起礼来:“拜堂!”

  陈十娘忽然一个激灵,意识到自己正在与人成亲,礼成之后她该从一座楼搬到另一座楼,从此再也不能回陈家了。

  但实际上她对陈家也没有什么归属感,她并不清楚“陈家”究竟是什么东西,只是想念自己生活了那么多年的房子。

  不过总之是只能在房中待着的,换去哪里都是一样。

  “一拜天地!”

  “二拜高堂!”

  “夫妻对拜!”

  姜莞站在观礼的人群最后看着这滑稽的一幕,发自内心地感叹:“他说话是烫嘴么?”

  相里怀瑾眼中染了几分笑意,在她没看到的地方点头附和。

  唱礼的一张嘴开开合合,嘴皮子快速翻飞,催命似的要人快些行礼。

  陈十娘与抱公鸡的小厮手忙脚乱地照他唱得行礼,奈何他速度太快,二人步调不一。

  陈十娘头上蒙着盖头,又从没有过这样急迫的运动,起身的时候一个撑不住跪倒在地。她将红绸拉得一坠,另一边的大公鸡受到惊吓,咯咯哒地叫个不停。

  场上一片混乱,张县令和陈老爷的脸都绿了,显然是觉得丢人丢大发了。

  宾客们也想笑,但这时候笑又很不给主家面子,每个人只能强忍住笑意,脸都憋红了。

  “礼成!”唱礼官看着眼前乱成一团,不由得赶紧宣布礼成来结束这一切。

  听到这两个字,主座上的两个人终于能长出口气,甚至露出在这场婚礼中的第一个笑容来,这算是结成亲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