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狐狸与兔子(七)(2 / 2)


  回家…她不是一个人吗…

  有人,会等着她吗?

  “听话,不然我就不客气了。”

  淡淡的威胁如甘霖灌顶,芙蕾从水里猛地坐起,她的心脏在剧烈的跳动。

  她还活着。

  芙蕾大口大口的呼吸,双眼茫然地望向空荡荡的浴室,她的手向前紧紧握着——那儿什么都没有。

  她一动不动地坐在变得冰冷刺骨的水中,没有焦距的眼睛直愣愣望着前方,不知过了多久。

  她看着白腻手腕处,有一个红色的掐痕。

  黑熊没有说错,她能逃出来,是用这幅美丽而柔弱的外表,勾引了看守——黑熊的兄弟。

  她的父亲,奥帕·哈斯塔,再称他为父亲,实在是让芙蕾作呕,天底下没有父亲会无情的将自己的女儿卖掉只为取一些利益。

  他将她以一个极高的价格卖给了自由城某个庞大的地下组织的老大,她对那些肮脏的交易一点也不了解,唯一知晓的便是,他们以“黑色鸢尾”为标志,在老家伙的办公桌上,她无意间瞥见过。

  并且他们与“衔尾蛇”敌对。

  那个狡猾的老家伙打了一个自认为很好的主意,将她卖给“黑色鸢尾”,再妄想其能将他愤恨了半辈子的组织“衔尾蛇”覆灭。

  即便如此,他也不可能亲眼看到那一天了。

  黑熊和他的手下只是一个交易中间人,负责看守货物,也就是芙蕾。

  芙蕾以“想最后回家一躺”为理由,引诱黑熊的兄弟打开囚笼,但她没料到他会死,死在她面前…铺天盖地的血色将她淹没…

  是她利用了他的善意。

  想到这儿,芙蕾感到心脏紧缩般的疼痛,她不敢去回忆。

  她以他人的性命为代价而活了下来,她就是灾厄和不祥本身。

  她几乎不敢闭眼,今夜的一切,那些苍白堆迭的尸体和浓烈的血色交织在漆黑的视野里。

  她下意识的开始想念狐狸,想念那个充斥着干净气息的怀抱,想念与他双手交迭的温度,想念他流离于指尖的短暂柔情。

  他什么时候回来…

  芙蕾咬着唇,后知后觉的心悸令她总算知晓,为什么她潜意识觉得狐狸“危险”,却又不自觉的依赖他了。

  是她太过于贪恋他给予的温柔,哪怕它也许是假的。

  那些零星的温柔与一丁点善意,在这座充斥着黑暗与罪恶,血腥与暴力的自由城,是如此的弥足珍贵。

  给她一个拥抱吧,即便他的怀抱是带刺的荆棘,会将她扎得遍体鳞伤,即便他的吻有毒她也甘愿品尝,芙蕾抱紧自己,眼角藏着一滴泪。

  她太孤独了。

  孤独到…明知道他美丽的皮囊下或许藏有一颗天真而残忍的心。

  她也忍不住想去触碰。

  芙蕾从水中起身,擦干身体,穿上浴袍,离开浴室,没有意识的动作像一个上了发条的玩偶。

  奔波一夜,她的肚子咕咕直叫,腹中早已饥肠辘辘。

  她记得狐狸说过,一楼餐厅有吃的。

  芙蕾推开卧室门,向外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