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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节(2 / 2)


  冬青头枕在二狗胸膛,二狗下意识环住温暖柔软的冬青,男的俊郎女的柔美,画面万分和谐。

  翠枝心里偷笑了一下,看来二狗和冬青很合得来,如此她就不用担心了。

  翠枝又轻轻退了出来,咯吱一声关上木门,反正日头在天上,过会儿吃了饭一样可以晒。

  瑾瑜一向浅眠,或者是睡足了,木门关上的声音让瑾瑜恢复清明,他很久没有这样质量的睡眠,此次可能托摔到头的福。

  怀中温香软玉,瑾瑜低头就看到冬青乖巧的睡颜,肤色细腻莹白,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一般,三千青丝如绸缎铺满他的臂弯,呼吸声几不可闻。

  瑾瑜嘴角忍不住往上扬起,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胸中蔓延,抱着冬青一动不动,怕动一下就惊醒了怀里的小女子。

  可惜天不从人愿,冬青纤长的睫毛扑闪一下,慢慢睁开了眼睛,入眼一片暗青色,浑厚的男性气息充斥鼻腔,刚醒的冬青有些茫然,视线上移只见瑾瑜满是笑意望着自己。

  “醒了吗?睡得可好?”

  冬青一瞬如同熟透的番茄,原来入眼的暗青是瑾瑜的胸膛,此时一低头鼻尖便杵在瑾瑜的胸口。

  许是因为天气太冷,夜里熟睡之时无意识往热源靠拢,以导致如今的尴尬处境。

  慌忙退出瑾瑜的怀抱,冬青转过身四处找昨日翠枝帮她脱下的外衣,“睡得挺好的,你呢?”

  她确实睡得十分安稳,一夜无梦,可她好像枕着李瑾瑜的手臂醒来,这让别人如何睡得好?

  瑾瑜怀里一空,“我也睡得挺好。”

  看着冬青慌乱的背影,瑾瑜不禁好笑,掀开被子迈开长腿跨下床,拿起翠枝昨天放在床头冬青的衣裳,抬手为冬青披上,“别看出了太阳,化雪的天很冷,多穿一些。”

  “嗯。”冬青低着头,默默系着腰带,突然想起她和李瑾瑜在李家人眼里都是傻子,怎么可能自己把衣裳穿戴整齐?

  刚一抬头,瑾瑜看到冬青脸上的青紫有些心疼,便笑道:“别怕,我总不能一直演个傻子,准备借此机会告诉他们我摔一跤把脑子摔好了,日后也方便行事。至于冬青,你不愿告诉我你为何要扮演傻子也无妨,以后你只需跟在我身后就好。”

  瑾瑜说着已经穿戴整齐,随后朝冬青走过去,冬青后退了小半步,瑾瑜的身高给她不小的压力。

  突然瑾瑜蹲下身子,半跪在冬青跟前,伸手打散冬青系了一半的腰带,重新仔细给她系上。

  冬青还要继续扮演傻子,衣裳只能是瑾瑜给她穿,冬青自己系的腰带和旁人系的打结方向不一样,细心之人定会发现端倪。

  冬青如遭雷击愣了片刻,赶紧去拉半跪于她身前的瑾瑜,“男儿膝下有黄金,你堂堂八尺男儿,怎能如此随便对我一个女子下跪?快起来,我受不起。”

  瑾瑜按住冬青拉他的手,“冬青,无论外面是何规矩,但既然你是我李瑾瑜的妻子,你我便不存在高低贵贱之分,哪怕膝下真有黄金,我也愿意尽数送你。”

  冬青愣愣看着瑾瑜真诚的眉眼,任由瑾瑜为她整理衣装,梳理长发。

  奈何瑾瑜不会挽发,只是给冬青绑了个马尾,长长的头发扎在脑后,不加粉饰,难掩冬青清美容颜。

  冬青低着头,“我曾经是个婢女,主子把我发卖给了人牙子,我害怕被卖进妓院,一路装疯卖傻,最终被李家买来给李二狗生子,所以……我们并非夫妻,我不过是个银钱换来的货物罢了,名不正言不顺。”

  额前碎发在冬青脸上投下一片阴影,看不清神情。

  瑾瑜沉默片刻,轻轻牵起冬青柔若无骨的手,拉着她往外走,“无事,会名正言顺的,相信我。”

  冬青抬眼看着瑾瑜高大的背影,不知为何眼眶有些发热。

  第7章 新生

  感受着这具身体强有力的心跳,瑾瑜整个人都充满了朝气,握住冬青的手紧了紧,深吸一口气,打开房门。

  听得李二狗的房门响动,王氏从堂屋探出头,刚想招呼翠枝,还未开口,就看到自家傻儿子牵着刚买回来的儿媳走了出来,身姿神态皆与往些时日判若两人。

  王氏猛然有些吃惊,一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,直到瑾瑜牵着冬青跨进堂屋,王氏都一脸错愕看着瑾瑜。

  因瑾瑜昨日看不真切,听个依稀,未能知晓眼前的妇人是何身份,不敢贸然搭腔,只是望着王氏微笑。

  冬青前后看了看,一步跨上前,“嘿嘿嘿娘,肉汤!”

  瑾瑜会意,亦上前躬身,“娘,昨夜睡得可好?”

  王氏惊讶得大张嘴巴,来不及回答瑾瑜,如见鬼一般跌跌撞撞朝门外跑,一行跑一行喊道:“他爹!他爹你快进来!”

  “娘,出什么事了?”翠枝听见王氏的喊声,慌慌忙忙从灶屋出来,手里还捏着一把勺儿。

  王氏拐个弯来到翠枝跟前,指向瑾瑜和冬青所站之地,“二狗!二狗他……”

  “二狗怎么了?”,顺着手指,翠枝看到并肩而立的瑾瑜和冬青,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妥。

  王氏又气喘得厉害,翠枝不免有些着急,“我刚刚去看时,二狗和冬青睡得好好的,现在他们都好生生立着,这有什么不好吗?”

  “不是。”王氏好不容易组织好言语,“我是说二狗他……好像……好了。”

  “好了?”翠枝心头忽然突突跳了一下,一瞬摸不清王氏说的是什么意思,“季大夫说过二狗只要醒过来就算好了,头上的口子是皮外伤,这一夜过去定然已经结痂,等大狗抓药回来再养几天,二狗就会完全好的。”

  “哎呀娘不是这个意思。”王氏凑到翠枝耳边,“娘的意思是……二狗好像不傻了,他刚刚叫了我娘!”

  “怎么可能?”翠枝脱口而出,莫怪她不信,她入李家门三年,二狗一直闷声不响,两眼无光,穿衣洗漱都得人帮着,一点好转的迹象也无,这足足傻了二十年的人,怎可能说好就好?

  翠枝朝二狗与冬青走去,试探道:“二狗,我是嫂子,你可认得我?”

  “嫂子。”瑾瑜喊了一声,未说认得与否,他亦不知道此前的李二狗傻到什么地步,不知道李二狗是否认得全家里众人。

  翠枝动了动嘴唇,喃喃低语,“真的好了……”

  百思不得其解,“娘,二狗真的好了!”

  王氏喜极而泣,看着身姿挺拔的瑾瑜,眼泪止不住往外流,“苍天有眼,苍天有眼啊!翠枝快去把你爹叫进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