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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5节(2 / 2)


  到底,转世后不再是同一人了。

  “这一鞭,是你当初费尽心机也要入魔,背叛师门,违背对你祖师的诺言。为师教出的徒弟,一个生来是魔,一个一心成魔,想来是天道轮回,当年魔族覆灭,如今报应来了。”

  “你从来不知错,往日教训你,你总是认错认得快,但永远不改,可说到底,是我身为师父的不是,没能把你教好。”深深呼气,伏娲不再看他,鞭子消失在手心,“今日起,你做你的鬼族霸主去吧,从今后,你我师徒情义断绝,再见便是生死之敌。”

  她说的很平静,像是一切繁华散尽后的疲累。

  温寂洲眼神恍惚,他方才那样说,不过是心里还想与她别扭,说的气话,可如今这一句情义断绝,却真真是剜着心肝。

  “师父……”一声惨笑,他眼含泪光,恨恨道:“你就是偏心!”

  “你怎么这样偏心?”像是要把多年委屈趁最后机会说出来。

  “我一心成魔,都不过是想要强大而已,我只是想保护你,我不想永远做一个躲在你身后的徒弟,我想做能保护你的男人,因为我爱你!”他不管不顾,神色疯魔而绝望,“我爱你,我爱你!”

  “可你如此残忍,你不爱我,却对我最好,让我心动却永远求而不得,我只是想努力一下,努力一点靠近你,是错的吗?”

  “你所有的都要分成两份,你把你的功法传给他,你把炼体传给他,你把魔刀传给他,你让他无坚不摧势不可挡,让他有了可以与你并肩的能力,可我呢?我就是炼药炼器,每天都在那一座小屋子里,围着一个器炉来回转,想见你一面都艰难。”

  “你明知道我与他的仇恨,你明知道他做过什么,可你还是偏心,你还是对他一如既往,你甚至对他充满欣赏怜惜,你从来没有想过我的感受……”温寂洲咬着牙,抖着身形,“我有时候好恨,我怎么这么敏锐,偏偏就是能察觉你的想法,知道你对他是真的喜欢还是假的讨厌,明知道你从来不想真的罚他,可看他关禁闭我还是高兴,这多可悲。”

  “师父,我与你,与谢安,都不是一类人,我不是你们这样冷静的人,也不是你这样无私,我就是只想着自己在意的,旁的都不在意,那些人是我杀的,可我绝不后悔,谁夺走你,那就要付出代价!”

  天地浮白,雪花纷纷扬扬的落,谢安静静的看着她,站在原地,身上落了一层细雪。

  伏娲看着眼前虔诚狂热的信徒,神色却到底是冷的,“这是两回事。”

  短短五个字,温寂洲神情凝滞,他疑惑自己眼花了,她怎么到这时候也这样冷漠?

  “你爱我,跟你嗜杀,本是两回事,”伏娲缓缓后退一步,“你把嗜杀的原因与爱我挂钩,临洲,若因爱我你才杀人,那为师真是罪该万死。”

  “不是的,我不是这个意思……”一听她说死他便心惊肉跳。

  “既然你从一开始就累积了这许多不满,”伏娲顿了顿,“原来你不喜欢炼丹炼器,那是本座自以为是了,往后随你练什么,也与本座无关了。”

  “你走吧,如今你是鬼族圣君,死在这必然天下大乱,若你还顾忌最后那点情分,今后约束鬼族,莫要祸乱苍生。对你,我便别无所求了。”

  温寂洲呆在那里,倒是谢安,静静看了她许久后,忽的抬手,拱手深深躬身,“多谢伏娲老祖往日教导,今日之言,临渊谨记,今后必定约束魔人,绝不伤害无辜。”

  说完,他不再留恋,霍然转身,竟是头一个大步离开了。

  众人莫名其妙,魔族倒是松了口气,忙不迭的跟上走了。

  鬼族踌躇了一下,咬咬牙大着胆子上前,玉琪不顾温寂洲的挣扎将他抱起,复杂的看了一眼伏娲,带着人快速的离开了。

  伏娲没有看任何人,只是垂眸,大概,这就是他们二人的不同吧。

  “魔主,咱们就这么痛快走了?”要知道,他们魔主可是折断了一双翅膀呢。

  谢安顿了顿,腾空而起,御刀飞行,转瞬千里,“召集所有魔人,速回魔族琅洲,无令不得出!违者杀无赦!”

  炽热的烈日下,风如烈刀,他面色平静,看着前方急速掠过的云彩,心里空荡荡的。

  他只是不想她为难,对两个魔头徒弟,一般人自然是清理门户,她没有,他便知道,她有多为难了。

  临洲当场表白,把她逼到了死角,也把她的脸面和骄傲全都扒了下来,从此后修真界不会再敬着她了,在那些人眼里心里,她与徒儿的爱恨情仇成了津津乐道的话题。

  他知道她不是会因此退缩的人,却仍然忍不住心疼,想护着她。更后悔自己之前为了护她抱了她,他也成了推手。

  当她暗示催促他们离开的时候,谢安只能默默转身,这是他唯一能做的,保持她最后的威严。

  他先前不是恨她,只是难过,没有想到他会有离开她的一天。

  可在他心里,伏娲就像小花朵,再强大也需要有人守护,即便她自己就能撑起苍天,他也想要在她身后随时待命,哪怕一生都是候补。

  大抵谢安与温寂洲的不同,就在于两个人的心境,一个人看到的是自己得到的,一个人看到的是自己没有的,一个想要付出却连机会也没有,一个太缺爱总想要更多却最终失去守护。

  所以一个人满足又偶尔不甘,一个人不满足而充满掠夺。

  第74章 第七十四章 狭路相逢

  当日事情过后, 鬼族圣君被伏娲老祖打断了脊骨,碎了经脉, 成了一个废人。

  不过当鬼族人心浮动的时候, 临洲圣君一嗓子又将宵小震住了, 伏娲老祖没能毁了他的魔脉天赋。

  他本身就是修真界第一炼丹师, 只要闭关一段时间,多炼几炉丹养养,自然很快就会好。

  不过此次他似乎受了颇重的打击,彭海月集结妖族打回来的时候,没什么挣扎就带着鬼族撤离伏归城, 赶往了鬼族栖息地狱洲。

  伏娲当日一怒,无疑是对天下各族的震慑,她的两个徒弟,一个是魔主, 一个是鬼王, 却都乖乖跪着任她打骂责罚, 这不仅是她的威严深重,更是她实力强大的一面。

  只这么一次,修真界本颓势的情景再次逆转, 复又凌驾各族之上, 通天门自然再次坐稳了第一宗门的位子。

  尽管其他六派心中不满, 可也不得不承认伏娲老祖的存在对于修真界的意义,只能感叹通天门好狗运,就剩那么一位老祖宗, 偏生是他们家的。

  而除此之外,最让人感兴趣的自然是两位徒弟与伏娲老祖的情感纠缠了,流传最广的版本则是伏娲老祖实在太美,长期在同一座山上相处,天下莫说男人,女人也难有几个能够抵挡,这两位霸主当年又是青春少年,难免动心,继而沦陷,然后求而不得陷入心魔,跟着就入魔再难回头了。

  众人谈论着,摇头晃脑,想想那日通天门当场自罚的女人,身无半点坠饰,一身简朴纯白,淡淡的颜色,却是一眼难忘的姿容,甚或是眉宇间几分桀骜,眼珠儿淡漠无尘,只飘过一眼,都让人心跳不止面红耳赤。

  “哎呀,如伏娲老祖那样的美人儿,两位徒弟为她入魔也是可以理解了,这样的仙女儿日日在身边,却看的见吃不着,甚或是碰也小心,哪个男人受得住?”满脸络腮胡的汉子眯着眼睛回味当日看见的美人,咂了咂嘴。

  他只是个普通散修,三灵根,却是低等资质,大宗门里头,也最多做个外门弟子,如今不过是金丹初期,那日是专程去凑热闹的,家中好几房妻妾,都是炼气期的,他教她们一点儿修炼,专给自己采补,这才能在两百岁前到金丹。

  身边的几个好友也是同道中人,闻言意味深长的笑,“道兄不知,那伏娲老祖不仅仅是第一美人,而且还是一等一的极品鼎炉呢,如咱们这般的,若是能睡一次,嘿嘿,一夜之间就能到金丹后期也说不准呢!”

  络腮胡惊讶的睁眼,他们年纪都才两三百岁,不知道也算正常,“真这么厉害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