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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耻(2 / 2)

  金培元和岳嵩文一样的。他们兴师动众的,不过是来索求我两样东西:自尊和服从。但他们这样索取并不是真的看重,我真正把它们交付出来,摆在他们面前,他们也不过当是寻常。没人要刻意迫害我,只是他们的寻常。

  金培元等我给他口得差不多,他拍拍我的肩膀让我站到墙边去,我就扶着墙面着壁,他捏着我的肩头从后面进来,过一会拽着我的头发把我彻底按到墙上,我身体被墙压的很扁,金培元还从缝隙里钻进去捏我已经变形了的身体,刚刚洗澡我就发现自己一身青紫,都是那些人掐的。我真想哭,长这么大我一直都想爱惜自己,可是总遇上坏事,没人真的珍惜我。

  完事之后金培元要走了,我下意识把他扔在床上的外套拾起来递给他穿,金培元对我笑了笑,没说什么。我也知道他的意思,他特别满意,宾至如归。

  他警惕心还特别强,他没戴套干我,他穿衣服的这段时间里我觉得自己底下很黏糊糊,但一点力气也没,根本不想收拾,只想睡一会。金培元却不让我躺着,掐着我的脖子把我又按到洗手间里,淋浴室是玻璃门,他让我把门开着,看着我洗完了澡,他特别指挥我打了两次浴液,然后让我自己用手把阴道掏洗干净,对着可以拿下来的淋浴头冲了很久。

  洗完澡他就离开,我换了身衣服坐到床边,他临走还跟我说再见。留下的这张床我是睡不下了,又乱又脏,都是脚印和头发。我窝到窗前的扶手椅里眯了一会,夜晚早到来了,然后白天也到了。我才起来坐在梳妆台前面卸掉昨晚上剩的残妆,门铃响了,我不知道会是谁,从猫眼里看是李振华。怎么会是他呢?他在外面站着,不大耐烦的样子,我开了门。李振华反倒有点拘谨的收敛了刚刚那份不耐烦。我换的这件是短袖,一会还要套个外套,因为胳膊上很多掐痕,李振华就是低头看见了这些痕迹。

  我一点也不想看到他有什么怜悯我的神情,就先转过身,对着镜子画下面的妆。李振华慢吞吞进了房间,我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又是来干什么的,总不会是舅甥俩来轮流光顾我。昨天前我失了恋,昨天后我遭了祸,这么倒霉,不怕再惨到哪里去。

  李振华扫了眼房间,然后报明来意:“我舅让我来看着你。”

  “看我干什么?”

  “谁知道。”李振华坐到床上去,然后说:“你也是,惹他做什么,他是个变态啊。”李振华犹豫了下告诉我:“上次我不是提醒你了。我不大喜欢和我舅一起去玩的,他好像有点别的什么癖好……”李振华不说了,要伸手看我的伤,“他打的?”

  我避开,“不是。”

  李振华说:“你小心点吧,以后不要和我舅在这种地方见面了。”

  说得他有多好心似的,我去穿了个外套遮挡,李振华没那么细致,看到的也就手腕上这一个明显的,其他还有。看他这样好像不知道别的事情。我算是松了口气,我不想在他跟前掉价,虽然已经够丢人了。李振华见我避开他,也没再伸手,坐回去说,“你吃晚饭了?”

  我说:“没有,不饿。”

  李振华说:“我也是。怎么,出去吗?”

  他可真有这闲心,我刚刚送走金培元,一点精力也没了,也不想把气撒到李振华这,就让他走,他说:“怎么又赶我?得,你以为我愿意在这?要不是我舅给我打电话,愿意跟你在这耗?”

  我哼唧了一声:“你那么听你舅的话,他嫖的时候你都在后面帮他推屁股吧。”

  李振华说:“你还是女的吗,嘴巴能不能有点干净的。”早上有人来换过床单,他坐在干干净净整整洁洁的雪白的床上,“你要不想出门就别出门了,今天外面晒得很——话说回来,你就一直准备在酒店住着?”

  我说:“我乐意。”

  李振华说:“我知道你宿舍的事,要不在家属楼租个房子,比住这安全多了。”

  李振华这样是要关心我的样子,但现在我心情比较敏感,反而听不得他这种好意,“不用你管。”

  “好好好,我不管。”李振华说:“你睡不睡了,不睡我叫个外卖?”

  “你自己吃。”我掀了被子窝进去,拿着手机玩。李振华靠过来,我把头偏到另一边,上了床真是觉得累了,浑身散架似的,又酸又沉。李振华伸来手,手指头轻轻碰我的手腕,我才想起那有点淤痕,遮也来不及了。他说:“你和岳嵩文是闹别扭呢,还是真断了?”

  我说:“我想断,由得我?”

  李振华说:“我舅敢跟你动手,也是觉得岳嵩文不管你了吧。”

  “你舅跟岳嵩文俩人什么关系?”

  李振华道:“说起来他和岳嵩文也沾点远亲。我舅舅以前和岳嵩文一直不错,后来不知道怎么了。哎,总之还是那么点事。现在谁不求着他,我舅总得顾及他的面子。”

  这样。如果是从前我还有点兴趣听,但现在真是提不起精神来。我渐合了眼睛,李振华把我的手机抽出来放在床头柜上,还把充电线插上了。他不大熟练的帮我掖了掖被子,然后说:“睡吧。”

  我说:“你也快走吧。”却迟迟没感到他动身,我又睁开眼,李振华的手掌把我的眼盖住了,他说:“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,我这次挺嫉妒的。”

  “嫉妒谁?你舅舅?”

  李振华说:“你要不愿意,我帮你给他说说。”他俯下身,把盖在我脸上的手拿开,亲了我的额头一下,“你要是好好听我的话,也不遭这么多罪了。”

  我哪里瞌睡,“你知道我遭了什么罪?”

  李振华神色有一点不自然,但很快掩饰了。他说:“我是说你不该和岳嵩文搞在一起,他不是什么好东西。”

  “那你就是了?你舅舅有没有把他拍我的精彩影像也分享给你看看?你们真是一家人啊,感情这么好,都想和我睡吗?”

  李振华说:“你怎么老说话这样?我没这意思。”

  “你也别老在我这假惺惺的了,我看着真恶心。你舅刚走,你来是问候他留我这的子子孙孙,你的小表弟小表妹?你和你舅以前没少睡过同一个女的吧。你也别太看不起我,我是挺衰的,但也轮不到你在这献孝心。”

  “谁看不起你?我看就是你自己看不起你自己。”李振华说:“你最近说话怎么总这样阴阳怪气的?这样说你自己你觉得好吗。我说没说不让你和岳嵩文来往了?你非要一意孤行,现在呢?还有金培元,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和他搞在一起的,他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吗?我说错了,根本没人糟蹋你,是你自己糟蹋你自己!”

  “你现在是想来当好人了?想白睡我的不是你吗?岳嵩文和你舅舅都知道给钱,你呢?你那点钱留着自己养老婆吧,别再让女朋友挣外卖钱给自己花了,多辛苦啊。”

  跟李振华吵比受他温柔好多了,我一点都不要他可怜我。李振华听我提了他最不愿意翻起的陈年旧事,一下子被点燃,他掀开我的被子,往下扯我的衣服。

  “滚,少碰我。”我蹬了他一脚,李振华也就是做做样子吓我,没想真办我,我那一脚不重,他挨着了后坐在床边,我们俩都平静了一会,他从衣服里摸出来烟抽。

  我说:“给我一根。”

  李振华俯下身,嘴对嘴渡给我他含着的这支。我靠在床头,抽了两口。李振华说:“霜霜,对不起。”

  我说:“没事,这些事不关你什么。”李振华其实也是小孩呢,他能掺和什么,能挡得住什么?我垂下手,烟蒂不留神落了,着了枕套上一个洞,我手碾过去,把火星碾灭了。

  李振华自己点了一根,问:“明天去上课吗?”

  我说:“不去了。”

  “你去哪?”

  我说:“去医院。”李振华说:“你哪难受?”我说不用你管,他说:“我陪你去。”

  我拿脚把他踢下床了,鼻子喷出两道长烟,“你行了啊,别在这磨叽了,滚回去吧。”

  李振华说:“我这真有套家属楼的房子,你认识的,老P他原来搞工作室租的那间多交了半年租金,明天你去完医院给我打个电话,我接你直接就去了。先住着,不喜欢咱们再找个好的。”

  我挥挥手,把烟按灭,一言不发。李振华站了一会,在烟火熄掉之前走了。

  我翻出手机问金培元:“你让李振华来什么意思?”

  他过一会打来电话,他说:“我提醒他,也提醒你,往后别跟他往一块凑,他是我外甥,我脸上不好看。”

  我想说滚你妈的吧,想了半天,把电话挂了。一时间我所有的爱恋都完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