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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六页 Melody of Slug(2 / 2)




「要求他剃光头似乎很困难啊。」



秘书皮笑肉不笑地回应我不怎么有趣的笑话。我的表情大概也差不了多少。



「对了,你眼睛颜色从刚才就变个不停,是怎么了?」



秘书对我的左眼感到疑问。自刚才起,我一直不停切换眼睛颜色。



「哼哼哼,这只是能力失控罢了……不,没事。」



我想也是。除非初次见到,否则我的能力很难发挥效果。



一开始会秘书看惯了就不怎么在乎了。对一个人只能发挥一次效果蚂?虽然跟我憧憬的那种能力很相似,却有致命性的差异。这并不是因为力量太强,需要限制。而是因为为能力太弱了,相当于顶多只能发挥一次功效的把戏。



我自己也觉得这能力实在弱得有点难为情啊。



仿佛算准了快陷入尴尬沉默的时机,电话铃声音起。是打给秘书的电话。秘书利落地取出手机。夹在个头庞大的秘书脸颊与手掌之间,手机像是玩具一般。



秘书跟对方讲了二、三句后,把手机送给我。



「打来找你的。大概是来推销的吧。」



「推销?」



我讶异地接过手机,贴在耳朵上。开朗的女性声音钻入耳孔里。



『你好~我是辰野浅香~』



「嗄?啊,你好。」



她像个朋友,或者说,像个公众人物般亲密地打招呼,但我完全不认识这个人……辰野浅香?记得一号曾提过这个名字。我用视线示意秘书说明。秘书小声地不让电话另一头知道,在我耳际解说。



「她是超能力的研究者。虽然听说主要的研究项目另有其他。」



「超能力?那不就是……仓科康一的……」



「是的,就是他殷切追寻的那个。以前跟她也有过接触,仓科康一似乎没发现这件事。因为作为副业,这位女性也兼营杀手派遣事务所。」



「哎呀呀。」



但这么一来,我大致了解一号这名男子的真面目了。



『喂喂~?新代表,你有在哪吗?』



这位叫辰野浅香的女性语气毫不顾忌又积极,很有活力的声调适合当业务,但能度却像是朋友。



「抱歉,我有在听。你找我有事吗?」



『没错没错,我就开门见山地问吧,你的手下够用吗?』



「完全不够啊,真的。」



开诚布公地道出内情。现在我能用的只有秘书而已。虽然也能找海龟帮忙,但我不打算强行牵扯她进来。她应该也想远离危险吧。



『对吧?我想也是。所以说,要不要用超低价格雇用护卫啊?啊,我们这家事务所虽然只有一个人,但不只护卫,连杀人也没问题喔,深具攻击性是卖点。』



「毕竟连你都主动进攻过来嘛。」



『对吧?怎样?真的很强喔,是个叫做蜻蜒的杀手。』



「那个人拥有超能力吗?」



从名字听起来似乎能期待,便问看看。况且还是从超能力研究所来的。



『有啊。就算被杀也不会死喔。』



「嗄?」



『同伴都称呼蜻蜓是The·不死身呢。』



感觉被刺个一刀就会死了。



「有没有试用期啊?我们没本钱雇用没名气的人。」



『真可惜,免费试用期早在春天就结束了啊~你要多久的试用期才能决定呢?』



「让我试用半年,好用就正式签契约。」



『半年~?太久了啦,一个月就够了吧?』



「才一个月,恐怕还没机会登场就结束了。」



『可是半年还是太长了。说不定这段期间内地球早就灭亡了呢。』



灭亡的话不也不必在乎了?



「不然三个月吧,只在有必要的时候,我们向你们申请支持时再过来就好。」



『不需要常驻吗?』



「如果你们有其他委托,可以优先处理那边,只要有空的时候,心情跟时机都好的时候来帮忙就够了。」



『嗯嗯……比起送洗衣粉,好像这个条件更好。』



现在有人还在用这么老套的促销方案推销报纸吗?



『你们现在应该也付不太出钱吧——我们也是来试试水温。』



我想也是,如果没有什么特别关系,主动来找我们这么弱小的势力也很稀奇。



「好吧,那我就当成暂时契约成立……还有,想问一件事。」



『是是,请说。』



「你听过巢鸭凉吗?」



『她是谁?我待会儿会把蜻蜓的资料送过去,请多指教。』



辰野浅香到最后都一股脑地滔滔不绝说完,结束通话。



最后我试探了一下,没想到她回答得这么若无其事……真的没有关系吗?



看来不能什么都怀疑巢鸭啊,今后就九·五成怀疑就好。



「他们来推销蚯蚓吧?只不过那个老爷子的价格相当高喔。」



秘书用手指比出圈圈。掌心朝上,即所谓的金钱标志。



我把手机还他,否定了他所说的名字。



「蚯蚓?不,她说要介绍蜻蜓给我。」



应该不太可能把两者搞错吧。「喔?」秘书表情也很意外,歪着嘴。



「我以为那里只有蚯蚓,原来他们还有余力雇用其他人啊。」



「不知道,但我也认认蚯蚓。虽然对他没有好回忆。」



我不可能忘了那个彻底玩弄过我的食指的老爷子。没想到他所属的事务所竟然上门来推销……这么说来,那个老爷子跟蛞蝓之后又怎么了?



「蜻蜓吗……不知道是否能信任啊。」



如果真的是不死之人的话,可以用来盛大演出我有赋予他人不死的能力。但我想,应该不存在着不死之人吧。比读心者或飞天杀手更不可能。



我想,命运的洪流一定比重力或物理法则更难以违背。



能自由操纵这道洪流不见得是好事。



虽然说,无比傲慢的白鹭可能谎称连命运也掌握在她手中吧。



「今后这类电话会接不完喔。还有,跟仓科康一过去有来往的对象交涉,以及是否要继续交易等等都要由你来决定,可能没时间睡了。」



秘书和颜悦色地宣告。我搔搔头说:「我知道。」



「像是书籍的贩卖或报纸的分发吗?」



以前被母亲强迫读了很多。



「这类当然也有,但更重要的是,原本在募款建造像征性的建筑物,但在完成前仓科康一死了。款项已经募集到某种程度,相信有许多人在等候我们的计画再决定要不要继续捐款吧。」



「喔喔……信徒们最爱这种简明易懂的象征啊。」



双亲也曾对白鹭建造的巨大建筑物感动落泪。不知道他们为此究竟捐了多少钱啊?甚至该说,他们捐愈多钱就愈引以为傲,这才糟糕。



那群人也许以为花钱就能净化灵魂吧。



投入靠着与直销无异的方式赚来的钱,却一点也不感觉矛盾,脑子扭曲得太彻底了。



「那就继续兴建吧,我相信这么做,信徒一定会回来。」



「这么有自信?」



「一旦相信过,他们就不会放弃,离开就等于否定了之前的信仰啊。」



所以同伴离开的时候也会拼命慰留。结果,大家都只为了自己。



既然已经成立了这个任性妄为的集会,有必要严格监视金钱动向。不能让教团高层可以自由动用钱,所以有必要确认仓科康一构筑的型态。遗憾的是辛苦闭关出来的干部、干部候补生大半都死了。原本想要完整接收这群人呢。我笑着想,甚至想从白鹭那里挖角呢。



看看手部,就算下了新的决心,只要看见手掌又会想起白鹭。



似乎难以忘怀那种触感,手指又开始蠢动起来。



「啊啊,可恶……」



为什么那家伙这么理解的人的心情呢?



从大人到小孩,从超能力者到处男国中生。



命运的洪流就罢了,我比较想抗拒胸部的诱惑啊。



当我在努力抵抗胸部时,叮咚,门铃响了。我想像不到有谁会来,用眼神问秘书。「我谁也没找啊。」他摇头否定。既然是我家,就该由我去应门吧。再怎样也不可能是巢鸭。既然门都坏了,那家伙肯定会毫不客气闯过来。



好像很久没有人按门铃了。擅自闯过来的人倒是不少。



小跑步穿过走廊,前往玄关,一名女性饶富兴味地望着斜靠着的门。「啊。」我不由得感到动摇。是猪狩友梨乃,成实的姊姊。



「你好,呃……石龙子同学?」



笑容满面地打招呼,以跟巢鸭一样的方式称呼我,害我紧张起来。因为对手是憧憬的?女优。而且是连我喜欢DVD哪些部分都看得一清二楚的人物。会死。



环顾家门四周后,猪狩友梨乃小姐说:「



我是第一次来,真的住得很近呢。」



「对…对啊。请问,你找我有什么事呢?」



莫名其妙地鞠躬哈腰起来。



绝对不想让她上二楼,希望在玄门就结束讨论。因为二楼有她主演的……呃,思考也不行。她开始嘻笑了,我不由得脸红起来,低着头。



「我有件事想拜托你。」



「是…是喔,什么事啊?」



原以为多半跟成实有关,但?狩友梨乃缓缓摇头。



她脸上不停挂着微笑的模样,跟巢鸭有点神似。



「虽然有点突然,请问你能雇用我吗?」



大量流汗造成的脱水症状,替蛞蝓带来更进一步的混乱。喉咙水分蒸发殆尽,连叫声也发不出来,连张着的眼睛也笼罩在黑暗之中。身体已经挤不出一滴水分供眼睛流泪。呼吸也不正常,咳嗽个不停,无法喘息。



在痛苦的背后,蛞蝓见到的是自己吸食乌龙面的模样。一条以肉制成的乌龙面。蛞蝓狼吞虎咽地吃着以被自己杀死的人们的部位连接而成的乌龙面。每次咕滋咕滋咬肉的时候,脑中就把那个味道从幻觉提升到现实。难以忍耐的腥臭味与咀嚼感使得她差点呕吐,但从胃部涌起的东西因为太过缺乏水分,卡在喉咙里,令已经停滞的呼吸变得更困难,黑暗被白色光芒所遮蔽。接着,蛞蝓又笼罩在光之洪流里,当意识差点与之融为一体时,卡住的东西总算吐出外面。呕吐物中没有固体,地上只见一滩胃液。但是包围蛞蝓的不快感与幻想仍不见停息。



接着见到的是毛毛虫。毛毛虫被解体。毛毛虫里是毛毛虫,又解体,里头又是毛毛虫。不断切割毛毛虫。就算抗议:「够了,我不想再看了。」仍不停止。接着,毛毛虫逐渐变化成肉袋,是蛞蝓放置的右手腐烂,吸水变得膨胀起来的模样。那个东西被切得稀巴烂。有时还会有没看过的动物来啃食。每次,明明没有连接的右手的痛楚又让蛞蝓发出哀号。



蛞蝓见到的,都是与杀人或与右手有关的事。这些是构成蛞蝓这个人的一切,此外别无所有。她领悟到自己已经没有维持人性的必要。没有情调也不知情爱的她,没有理由继续巴着人性不放。



话说回来,自己为什么会成了杀人者?为了正义?为了他人?为了快乐?为了自保?不管从过去找出多少理由,都恍若隔世般遥远。遥远过去的自己为了不把记忆交给杀人者,一直小心隐藏着。



蛞蝓茫然地想:「如果人生在这里结束的话……」已经习以为常看着右手被啃蚀的幻觉,蛞蝓思考死亡的事。如果就这样死了,忘记复仇的话,或许也不错吧。比起愤怒,现在活着的痛苦更强烈。可是她却还活着,这该怎么办?



听到脑子倾轧的声音,脑细胞彼此相摩擦,削切,发出哀号。仿佛患了贫血一般眼前变成一片黑暗,敏锐地感到幻听。哀号声变成旋律,驱策蛞蝓的疯狂。耳朵似乎连眼珠子的转动声都觉得吵闹。



听见了笑声。「啊哈哈哈哈。」与现场气氛一点也不相配的开朗笑声降临头上。吵死了,想捂住耳朵,想停住呼吸,想戳烂眼睛,想把所有声音都抛弃。



『嗨~喂喂,还好吗?』



有听过的声音。对蛞蝓而言已顾不了那么多,但是……



『咦?有个好难得的人打电话来耶』



某道无法忘记的声音贯穿了幻觉的墙壁,蛞蝓随着战颤栗抬起脸来。



别说是救赎,这道甚至是绝望根源的声音悠然地响起。



是巢鸭。蛞蝓渗血的嘴唇代替声音吐出憎恨。



『我想拜托你一件事,能不能笑个几声来听听啊?』



另一道不是巢鸭的声音如此说。但蛞蝓的耳朵只听见自己的咬牙切齿声。



『嗯~?要我笑吗?』



『对。请尽情地笑吧。这么一来一定会发生很有趣的事。伟人不是曾说过,人生最重要的就是笑容吗?』



『可是比白鹭小姐更伟大的人不多耶。好吧~啊哈哈哈哈哈哈。』



巢鸭笑了。吵人的笑声掩盖了咬牙声,使得蛞蝓……『啊哈哈哈哈哈哈1』巢鸭继续笑。『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!』笑声愈来愈多。『啊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!』想起那时的事。『啊哈哈哈哈哈哈哈…哈…哈…哈!』思考被打断,招来混乱。『啊哈哈哈哈…哈哈哈!』吵死了,吵死了,吵死了。



『啊…嘻…嘻…嘻嘻嘻…哈…哈…哈…哈…啊哈哈哈哈哈哈!』



「吵……死……了~~~!」



沙哑至极的喉咙随着血一起挤出声音。噗吱噗吱,似乎听见种种血管断掉的声音。



蛞蝓的意识逐渐产生变化。在迷雾中扩散、失去了焦点的意识,仿佛被笑声所吸引,集中于一点之上。结合,膨胀。对身体索求足以将盘踞耳朵的「那个」,将笑声打垮的力量。咬牙声引导蛞蝓回到现实。



脑中鲜明地见到了「被紫色的针刺中」的形象。



只要这副身体能动的话。有部位能动的话。没被压抑的部分能延伸的话。



如果恶意能成为武器,如果习恶能成为刀刃。如果杀意能置于手边。无限由梦中降临,幻想在这个世界中现形。书面的另一头,脑子的深处,笑话变成了神的奇迹。



无法掌握上下左右的蛞蝓张开大口,用力咬下舌头。舌头前端被咬破,溢出的血腥成为让蛞蝓精神恢复正常的契机。



蛞蝓眼神恢复光亮,充血的眼睛有如燃烧,流下鲜红色的血泪。



动啊,动啊,动啊。



伸长了鬼气森然的脸庞,仿佛在嚼动空气一般,动了好几次下巴,彼此交撞的牙齿鸣音。



动啊动啊,动啊。



眼睛睁得更大了。眼珠子扩散的感觉扩展开来,驱散了袭击蛞蝓的幻觉,意识有如褪下薄膜般裸露。就好像心脏以喉咙为中心似地,跳动加速上升,原以为已经流光的汗水又一口气冒了出来。宛如消费着潜藏蛞蝓内部的另一双生物的生命力。视野角落捕捉到白色灵魂的摇曳。



「快……动……啊……」



伸长的舌头近乎动也不动的状态下,将声音由喉咙深处挤出,不停喊着:「动啊,动啊。」蛞蝓的脑子半是停滞状态,只靠着本能呼喊这句话。身体再怎么往前伸出也动不了。但此时,蛞蝓似乎听到某种摩擦声。也有触感。某种东西被拖着动了起来。



边吐着血,蛞蝓大叫。



命令那个东西:



「快给我动啊!」



听到这仿佛要破坏喉咙般的「祈福」的,是命运吗?



还是蛞蝓自己呢?



ESP的胎动,恶魔之水。复仇的旋律。



某种在地上拖动的物体,发出咆啸,一跃而出。



应了祈祷的人以门来代替回答。



白色大门像被重重地殴打了一拳,发出轰然巨音。



而且不是从外侧,而是从房间内侧。



室内立刻又回归静寂,接着,蛞蝓凭着本能理解了自己正与「那个」共有着又痛又麻的感触。



蛞蝓茫然的脸上露出恍惚的表情。只剩下自己的声音还能传入耳里。



「动了,真的动了。很好,很好。」



蛞蝓不停夸奖「那个」,露出壮烈的笑脸。眼中闪耀着过多的光亮,滴落的汗水从眼旁流过,立刻像被吸入似地消失。发出旋律也似的笑声的嘴角因嘴唇过于干燥,局促地蠕动,对「那个」下达笨拙的命令。



「接着是,杀死。」



命令一下,正达的门立刻随著巨音被殴打成「く」字形。



同时刻,另一个房间也发出欢喜之声。



「呼哈哈哈哈哈,太完美了!太完美了啊,呃,名字叫什么?算了没关系,你真是太棒了!没想到真的能获得『力量』啊。」



辰野浅香其实根本不相信这件事,所以更是难掩兴奋。手碰在玻璃,眼睛闪亮地低头看着蛞蝓。之后,她所碰触的玻璃似乎受到某种强烈冲击,留下了裂缝。但外面普没有什么接触到玻璃。接着,「某物」明显地又敲击了二次、三次后,厚重玻璃被击成粉碎了。



辰野浅香赶紧退后,仍被飞散的碎片划到,锐利地割伤手与脸。保持距离的白鹭却缩在椅子上往后退,跟玻璃及「某物」保持距离,安然无事。



对于蛞蝓的变化从头到尾都默不作声,屏住呼吸静静观察的白鹭虽没有在表面上表现出来,但内心也受到了某种冲击。她低头看着膝盖跪地摸着伤口的辰野浅香,对她开口,说话声中潜藏着强烈好奇心。白鹭的脸离开手机,向辰野浅香索求:



「呐,浅香,把她给我吧,我很中意她。」



她向辰野浅香索求明明被锁链绑在底下房间里,却能不停地施行「奇迹」的暴力的蛞蝓。打破玻璃,跳进实验室的「某物」大肆胡闹,把墙壁跟器材乱揍一通。



没错,是用「揍」的。



「欸~」



按着割伤的伤口,手掌被鲜血染红的辰野浅香嘟嘴表示不满。



「你没把一号献给我,现在算扯平了。该交出成果了吧。」



白鹭半眯起眼,瞪着像个孩子般犹豫的辰野浅香。被出资者强烈视线盯着,只好露出一张臭脸,「算了,好吧。」接受了要求。反正超能力本来就偏离辰野浅香原本的研究,交出研究对象倒也不是那么要紧。原本想训练成唯一所属的蚯蚓的替代者,也已经找到更好的对象了。是的,还有蜻蜓。若摆出救命恩人的脸孔,应该能交涉成功吧。



那么,她又为何犹豫呢?那只是因为个性弯扭的她被人要求「给我」,自然而然就想反抗的关系。



「对了,之前我跟一号见过面了。」



辰野浅香的眼角扬起。白鹭似乎想起那个模样,笑了出来。



没有必要的话,她似乎到最后也没打算告诉辰野浅香。



「蚯蚓也有跟我提到喔。那家伙现在在干什么啊。虽然说他的异能的确不是很适合当杀手。不确定性太多,很难使用。所以他就算逃了我也不太在意。」



「他在公园里拙劣地演奏乐器啊。那么醒目,居然到现在都没人发现。或许他的或能真的很适合躲藏跟逃跑吧。」



白鹭对于能够神秘地消失又出现的他保持着高度兴趣。能够轻易躲起来的可能,是白鹭最想要的能力之一。如果能应用在人身上的话就更棒了。基于这层理由,白鹭曾问过辰野浅香这件事,并没有得到明确的回答。



自鹭也没有再三逼问。别人不回答是理所当然,就算说了她也不会打从心底相信,对白鹭而言,真实是从推测中归纳得出的东西。



辰野浅香所说的一号虽然神出鬼没,但回想起与他接触时的情况,由他的行动与说词看来,他本人似乎也未能完全把握这项能力。现在想来反而对被刺一事感到不爽。综合浅香所说的「不确定性」与过去跟可能者接触的经验看来,白鹭对他能力的真面貌大致有个底了。



整理思考完毕的白鹭突然发现电话里仍传来笑声。「哎呀呀。」露出苦笑。继续投入燃料的话,恐怕连自己都会有危险,便将手机贴在脸上。



「啊,已经够了。谢谢。」



『是喔?……嗯~什么事变有趣了吗?』



巢鸭有点气喘吁吁,虽看不到她的模样,或许正歪着头吧。



面对巢鸭的问题,白鹭露出灿烂的笑容,强而有力地回答:



「嗯,一定会,今后会变得更有趣。」



『真的吗?好吧,我喉咙很渴,那就先拜拜啦。白羊~……』



说完后,巢鸭主动挂掉电话,白鹭露出苦笑。敢对白鹭态度这么任性自在的人并不多。而这么危险的状况进逼到如此眼前的机会也不多。连续发生两件稀事,白鹭感受到危机,但恰到好处的紧张也让她有了某种感受。



「哇——器材被搞得乱七八糟、歪七扭八了。那家伙怎么可以这样!」



「那是你自作自受。」



有如暴风雨呼啸而过的暴力终于恢复宁静。白鹭她们「见不到」那个东西,所以没办法保证绝对,但辰野浅香从破掉的窗户看了一眼,「她完全昏过去了。」做出判断。如此一来,白鹭总算确信那是蛞蝓所为。



将手机放在一旁,白鹭似乎想起了什么,一无所惧地笑了。



脑中浮现的,是与自己同样无能的少年。



只拥有跟自己同样等级能力的存在。不只稀奇,甚至可说独一无二的对手。



白鹭以抱着某种期待的语气,对这个世界的洪流投以疑问:



「接下来我就拭目以待,看看那个废渣男能多『接近』我吧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