『黑色夜幕里的白色星辰』(2 / 2)
「我也很期待跟安达一起旅行。嗯,我特别喜欢『旅行』这个词。」
「那个,岛村,现在更重要的是……」
「有……我是岛村。」
我听到安达叫我的名字,就很有精神地回应她。虽然一下平静、一下很有精神会显得怪里怪气,总之先全部当作是夏天害的吧。偶尔出现容易让人脑袋短路的夏天也不算怪事。同理,即使每一年夏天都存在着近乎如出一辙的蝉鸣跟炎热,却也其实每年都会崭露不同的面貌。就算我每一年都是跟同一个人在同一段时间两个人一起享受夏天,也依然如此。
「没事……」
彷佛刨冰在我们互相对望的这段时间当中融化成水,与糖浆合而为一──
安达带给我这种印象的一句话,逐渐没入糖水交融的水底。
「我大概知道安达想要说什么。」
「真的吗?你真的知道我想说什么?」
「那当然。」
其实我不知道。而且,要是我猜得出她在想什么,就不好玩了。安达很惊慌地捂住自己像是流着通红爱意的脸颊,看起来好像也不太希望自己的心思全被我看透。
成年以后变得比较稳重的安达在我们近距离接触的时候,还是会显露出她以前容易不知所措的模样,也算是她的一种美德……美德?不对,不需要用到这么艰深的词来形容。只要用「可爱」这个简单的词汇来形容就好。
我的记忆有如看准了蝉鸣稍稍远去的瞬间,在脑海里掀起一阵浪涛。波浪又高又强,感觉不只是我的脚踝,是膝盖以下都要被冲走了。被海水弄湿的双脚冷得我浑身发抖,同时,我也眯细双眼,凝视起眼前这片大海。遥远的白色星辰照亮了夜晚的海面,以及海面上那些年复一年的夏日回忆。
这幅景色不至于远到我无法在沙滩上欣赏,可是也远得我无法用游的靠近它。
那些「往事」跟现在的我之间,已经存在着一段遥不可及的距离。
「岛……岛村?」
安达对仍然紧抓着她的右脚,却又僵着不动的我困惑不已。她大概想也想不到煽情的情境跟感伤的情绪会撑着同一支伞吧。
安达跟过往的回忆──我的双眼因为试图同时把两者看进眼里而失焦,导致我眼前出现好几个安达。
我朝着分裂成好几个人的安达飘忽不定的头伸出手。
希望现在这幅景色,到了未来也能成为那片大海的一部分。
「祝你幸福。」
「咦?呃…………咦?」
哈哈哈哈哈哈。
安达与岛村,二十二岁。
两人已经是尽自己的全力踏出脚步,就可能会成为一趟旅行的年纪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