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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二页 说谎为王者之始(1 / 2)



「……他这次表现如何?」



「嗯,大致上很顺利。」



巢鸭用手指比了一个圈,研究者辰野浅香以苦笑回应。



回答微妙地有所偏差的部分,让人感觉到「很有她的风格」。



「只不过相片拍的不是很好,都是我有看过的类型。」



辰野浅香自称「外国人」,长及腰际的金发是天生的。但她也是个从学生时代就远离本国,日语以外的语言几乎都不会说的典型大人。



在这个辰野浅香管理的研究所里,身穿制服的巢鸭凉出现在这里,现在正与辰野浅香当做装饰而摆设的人骨标本握手。党她从肋骨之中看见哈密瓜其水色的墙壁时,不知为何却高兴地笑了。



辰野浅香心想:「这名少女的感性真难以理解。重点是……。」托腮帮子说:「你来这里做什么?」



「打发时间,顺便委托工作。」



巢鸭回头,拿出装在宝宝里的罐子,交给辰野浅香。



「我想请你调查一下这个眼珠子。」



「喔?」



从女国中生手里交出了以外的物品。辰野浅香诧异。浮在在装满液体的罐子里的,是人的眼球。染上琥珀色的眼珠子,凝望着半空。



「这是什么?该不会是秘石眼吧?」



「这是某个拥有改变眼睛颜色能力的超能力者的右眼。啊,我并没有要给你喔调查完要还我喔。」



巢鸭以笑脸叮嘱,辰野浅香差点反射性地回答:「我才不想要咧!」但听到是超能力者的眼睛,多少抱着关心。



「你要我调查这个眼珠子什么?」



「喔~改变颜色的构造之类的,什么都可以。反正目前也什么都还不知道。啊,顺便调查一下石龙子同学喜欢的事好了。」



「石龙子同学?」



在辰野浅香疑惑的歪头前,巢鸭微微扬起嘴角。



「关于这颗眼睛是否真的只有改变颜色的能力的是。」



她的眼睛像是在模仿石龙子,璀璨、妖异地发亮了,但随即又化为笑脸。



「啊,有电话。」



没有来电铃响,巢鸭将受伸进包包里,取出一只充满少女风格的手机,按了按钮后贴在耳朵上。



「咦,结束了?嗯,我知道了。是嘛……记得跟踪他喔。」



简单交代几句,毫不质疑就结束通话。将手机收进包包里后,巢鸭向辰野浅香道别。「调查有结果的话就同志我喔,拜拜~」



天真地挥挥手后,巢鸭离开亚就锁。配合她的小跑步,胸部也跟着波涛汹涌。「国中生发育还真好……」辰野浅香面无表情地喃喃自语。确定她波喀波喀地、以脚跟着地的走路声远离之后,辰野浅香露出苦笑。



「生下这种孩子的父母一定很费心劳神吧。」



辰野浅香脚底踩在椅子上,采抱膝坐的姿势说。接着取出手机拨打,对象是蚯蚓。接受二、三件工作的报告后,重现刚才与巢鸭的对话给蚯蚓听,蚯蚓听完问道:「那你的孩子呢?」



「当然是跟我很像的好孩子啊,只不过,不叫他改掉早上爱赖床的习惯不行啊。」



辰野浅香用手指卷着头发。她的儿子是小学生,每学期在联络簿总会被写上「要改掉赖床习惯」。家人也有帮忙他改善,也只是增加他的睡眠时间。跟婴儿时期都没变嘛。」



「我不是指这个,你不是对儿子做实验了嘛?」



辰野浅香听见蚯蚓的话,眯细了眼,身体靠在椅背上,用脚吱吱嘎嘎地摇了起来。



「因为我实在想不到他生日要送什么礼物。」



「认为使超能力觉醒实验的结果是?」



「我也不知道。即使有什么超能力觉醒了,他也不会找我聊烦恼。顶多会去恶作剧,当个愉快的小学生吧。」



或许想像了那种情况,辰野浅香笑了。



「好过分的母亲啊。」



「才不呢~能送超能力当礼物的母亲没几个吧。」



被人这么说我好遗憾——言外之意似乎是如此的辰野浅香嘟起了嘴。



「到处都是才更伤脑筋啊。」



蚯蚓直说了这句,其他便不多说了。



「……啊,有电话。」



拿起桌上响个不停的电话,辰野浅香换成营业用的声音接听:「是。是,啊,谢谢,是……是,是,我知道了。资料稍后再传过来就好了。传真吗?是,是是是,谢谢~」



边说,头也点个不停,结束通话后放回话筒。蚯蚓透过尚未挂断的手机,似乎听到了辰野浅香的对话。



「下个工作又来了?」



「你狠高兴吗?」



沉默了半晌,蚯蚓并没有回应。



「我们这边只有你是专属的啊。」



「我知道。」



「这次的暗杀对象是同行的蜗牛……讲错了,是个叫蛞蝓的人。虽然没听过这号人物,总之别大意喔。」



不管回顾多少次,蛞蝓还是觉得自己度过了很普通的人生。



小学时从来没有请过假,锅中是也全力投注在社团上。朋友很多,虽然常被人调侃性格呆呆的,整体说来人缘很好。喜欢蛞蝓的男生据说也不少,只不过关于这类话题总令蛞蝓感到害臊,一直逃避。



跟家人处的也不错。双亲很疼爱蛞蝓。年龄有些差距的哥哥和姐姐很优秀,令蛞蝓有些自卑,但也不至于一碰面就吵架。



什么问题也没有。一切都是零,没有半点征兆或迹象,什么也没有。



但是没事情就这样从无中生有了。回过神来,蛞蝓成了杀人者,站在无法回头的境地。



为什么会变得只能靠杀人过活?



总觉得有人不停逼问自己,令梦中的蛞蝓想大声嘶喊。



但是一开口,感觉到强烈臭气而向后仰的瞬间,四周被光芒笼罩了。



蛞蝓醒来时,发现自己的头正在不停地细微震动。



同时感觉周遭很吵闹。睁开眼,有大型卡车行驶在前方。



与卡车交错而过时,玻璃窗震动,贴在上面的头也跟着摇晃。



不知不觉间,蛞蝓已置身于巴士之中。



「……呃呃」



沾附在头发与衣服上的气味,使得蛞蝓皱起眉头。



梦醒时分闻到的气味原来是酒精。



「早安,麻衣小姐。」



一副理所当然的面貌坐在隔壁的猪狩友梨乃对她微笑。蛞蝓摇头,想逃离呛鼻的酒味似的站起身来。但身体一动,受伤的地方就疼得不得了。



「还活着就算谢天谢地了。」



发现伤口做过致谢处理,并被裹上厚厚一层布时,蛞蝓叹气地说。猪狩友梨乃高兴地回答:「不客气。」似乎在回应不自觉地萌生于蛞蝓心中的感谢之情。这在蛞蝓看来一点也不有趣,不满地说:「这是对之前的报复?」



明明那次是猪狩友梨乃自己溅到血液就昏倒,错不在蛞蝓。蛞蝓扯扯湿掉黏在胸口的衣服,仿佛穿衣服游泳的湿黏感,比起酒精味更令人不舒服。



「我只是在学习麻衣小姐罢了。」



印象中不曾湿的如此彻底过,连鞋子的脚趾部分都湿哒哒的。



而用来代替绷带的、很像是从衣服上扯下来的布条也似曾相识。



「那是从那具尸体上脱下来的,我挑了比较干净的地方使用。」



「啊啊,果然……」



「这是麻衣小姐的手机和小刀,还有钱包,怎样?我有细心让这些东西没让酒沾湿喔。」



「你那张得意到不行的表情是怎样?瞧不起人吗?混蛋,这样就得意了嘛?哼!」



「我已经读到你的心声了,没必要说出来。」



猪狩友梨乃嘟着嘴:「明明还活着就已经谢天谢地了……。」小声地说。蛞蝓内心想:「那是另当别论。」猪狩友梨乃半开玩笑地抗议:「什么嘛,好过分。」蛞蝓不管她,脸朝窗外,见到公车站名与熟悉的景色,理解了两人正朝向何方。



「我不记得我告诉过你我家住址吧。」



「啊,实不相瞒,其实我能读别人的心……」



「早知道了。」



这女人究竟能窥探他人内心到什么程度?蛞蝓除了警戒,也有所好奇。



是否能连本人页忘记的遥远过去看清呢?



「说吧,为什么。」



「咦,什么意思?」



「为什么要离开那间国中回家?」



猪狩友梨乃眼神飘忽不定。



「因为文化祭会场里……。呃,那个叫巢鸭小妹?的人并不在。」



「是嘛?但是继续等下去也许会来啊。」



「对不起,因为你受伤了,旁边还有尸体,我一心想着要快点逃跑。况且仓科康一又在附近,我自己也很想逃。」



「喔,是嘛。」



她的判断正确,也因此得救了。因为理解了这点,蛞蝓声音不再粗暴。就算无法完全认同,蛞蝓还是接受了。疲劳使得她沉重的头垂下。



——这么说来,章鱼烧的工作又翘班了,这一次会被开除吧。



「你为什么会在那里,你不是被仓科康一抓住了吗?」



「因为我说如果能保证我妹妹的平安,我就愿意和他合作,所以他命令我也一起去。我猜他想在演讲会结束后,利用我在接受信徒的咨询时展现他有读心能力吧。只不过如果我出现在现场的话,立刻就会路出马脚,所以他好像也想了很多对策。」



「是吗,只不过现在这个算盘也泡汤了。」



「是呀。」



希望不会又因此引来仓科康一的怨恨,导致被追杀就好。蛞蝓担心的只有这件事。



蛞蝓陷入沉默,猪狩友梨乃也不发一声,只凝视着脚上的手。



这段期间,巴士再次朝下一个站点出发。



白天的巴士出来蛞蝓和猪狩友梨乃以外,没有其他人,等于是包车状态。



随着景色逐渐加速,蛞蝓心中的迷惘也逐渐加深。



对于这次不仅又没有暗杀成功,甚至连接触都无法达成的后悔。



以及与蜻蜓之间对杀人的价值观的差异。



这两道浪潮拍打着蛞蝓,使她的心情陷入不安定之中。



虽知道用不着出声也能传达,但蛞蝓还是开口了……



「跟你妹妹见过面了。」



猪狩友梨乃抬起头,停顿了一会,露出笑脸。



「我很感谢你保护了她。」



「那只是顺其自然的发展罢了,我并没有特地想帮她。」



「我想也是,一定是这样的。」



一边肯定,猪狩友梨乃的表情依然璀璨。对蛞蝓而言这并不有趣。



「她很想见你。」



「成实她?想见我?」



是的——在心中肯定。猪狩友梨乃顿了一拍,摇摇手说:「别说笑了,不要骗我啦。我妹妹很讨厌我的工作呢。」



「你以为我能对你说谎吗?」



猪狩友梨乃难得变得哑口无言了。首度还击成功,令蛞蝓心情有些愉快。「先不谈这件事好了。」察觉蛞蝓的心态,猪狩友梨乃回避话题。至于回避这个话题是否应该,则只有她本人才晓得了。



「可以让我回报你守护我妹妹的事情吗?不,请务必让我回报。」



「身无分文,却想回报吗?」



蛞蝓冷笑,猪狩友梨乃改变姿势,凝视着蛞蝓的脸,这个动作似乎是她说话前的习惯。「请让我帮助你的复仇。我意外的很有帮助哦。」



仿佛想说「我好歹也是超能力者啊」似的挺起了胸膛。蛞蝓毫不踌躇地拒绝了。



「没有必要,不是自己亲手复仇就没有意义。」



拒绝想靠近她的猪狩友梨乃的提议,蛞蝓转头。



这是从青蛙与蛇的死得到的教训。



每个复仇之中,都具有各自的人格,与不管切哪里都是相同图案的金太郎糖大不相同。



「不,请务必让我帮忙。」



猪狩友梨乃不退缩,紧接着诉说理由。



「不这样的话,我就没地方住了。」



猪狩友梨乃说出真心话,蛞蝓对她的老实不禁笑了。



但马上意识到这点,又摆出臭脸来。



「你想跟我住一起?」



蛞蝓差点说出自己也花光存款,随时等着喝西北风,但最后还是忍住了。



「哎呀~因为我的家当也全部被烧光了吗。」



弦外之音似乎想说:「全都是你带来的汽油弹害的。」猪狩友梨乃路出爽朗笑容。